救護車需要的是“快”而非“免費”

宋鵬偉

前幾天，上海高速上救護車行駛至出口時被收費站攔下，要求繳納通行費。此事經媒體報道后，引發社會關注和議論。交通運輸部有關負責人表示，救護車輛不屬于《收費公路管理條例》規定的免交車輛通行費車輛范圍，已要求地方交通部門主動和醫院、急救中心等單位聯系，主動給救護車輛免費安裝ETC，讓救護車在過高速公路收費站的時候能夠不停車快捷通行，第一時間完成救助生命。

幾天前，上海這輛救護車被收費時，很多媒體使用了“強行”一詞，似乎全怪收費站不近人情、見錢眼開。的確，眼看傷者被耽誤寶貴的救治時間，不該在收費這樣的小事上糾纏不清，可解決的辦法除了特事特辦——免費通行，不是還有“繳費通行”這一種嗎？

長期以來，有關救護車上高速被收費的新聞，總是能夠掀起波瀾，公眾也很容易站在救護車這一邊，對收費站進行譴責。一來，人命關天的大事，跟死神賽跑的救護車需要被呵護，收費太耽誤時間；二來，人們天然認為救護車屬于公益車輛，跟軍車、消防車并無區別，所以都應該免費。

但事實并非如此。我國《公路法》、《收費公路管理條例》等法律法規明確規定：軍隊車輛、武警部隊車輛，公安機關在轄區內收費公路上處理交通事故、執行正常巡邏任務和處置突發事件的統一標志的制式警車，以及經國務院交通主管部門或者省、自治區、直轄市人民政府批準執行搶險救災任務的車輛，免交車輛通行費。救護車輛并不在此列，可見救護車不免通行費于法有據。事實上，就連制式警車，如果不在執行任務，也應當繳費。

現實情況中，有些地方的確對救護車另眼相看，如北京、廣東和黑龍江等地就出臺規定，對正在執行任務并設有固定裝置的救護車免收通行費。不過，各地政策不統一，直接導致了救護車在跨省行駛時遇到問題，有些甚至還直接耽誤了急救任務的執行。

從另一個角度上說，救護車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公益車輛，同軍車、警車和消防車有本質不同。很簡單，絕大多數救護車并非免費救援，運送病患之后，都要收取一定的費用，更不用說很多被私人承包的救護車了。所以，很自然的一個疑問是，跟病患家屬收了錢，為什么要求高速路必須免費通行？

救護車需要的是快，而非免費。在ETC設備尚未普及時，兩個問題是攪在一起的——停車繳費就快不了，免費才是最快的選擇。正因如此，有些地方通過政府購買服務的方式，讓救護車免費通行，有關部門隨后再與收費站結算。如今，這個理由不再成立，通過走ETC通道，救護車完全可以做到既繳費又快速，還有什么理由要求免費呢？如果有救護車執意不愿安裝ETC設備，是否是在用病患利益綁架收費站，以實現自己繼續免費通行的目的？若因是否繳費耽誤了時間，責任難道不在救護車一方嗎？

時間就是生命，救護車需要更快地行駛，所以需要全社會予以呵護，如司機們通過“45度讓路法”為其讓行，執行任務時可以有闖紅燈甚至逆行的“特權”。“讓急救車先行”是法律要求，也是交通文明要求，而“救護車不免通行費”也并無不妥，兩者并不矛盾。當然，如果實現了免費救援，或者各地都明確了醫療急救的交通費用由政府埋單，那就另當別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