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山載譽歸來,他的人體藝術攝影在國際上獲得了大獎,這是他從事攝影工作以來從未有過的殊榮。慶功晚宴是省文化部特別為高山舉辦的。領導象征性地講了幾句話,怕大家放不開,就都陸續離席了。這個時候的人們才露出本來的面目。女人們暗地里爭奇斗艷,百媚千嬌;男人們則云里霧里地侃大山,吹噓著。
夜漸深了,大家還在興頭上,都沒有散場的意思。高山穿過前廳,來到無人的露天平臺吸煙,溫暖燦爛的笑容一下子隱藏了起來,像聊齋的鬼,瞬間罩上陰郁的畫皮,用力的吸吮著香煙。突然,有個女聲自身后傳來,"請問,現在幾點了?"怎么沒聽到高跟鞋的動靜,高山大吃一驚,猛地轉過身來,與此同時,手中的香煙正好觸到了那個女子的胸部,火星兒正以煙洞為圓心迅速擴散,高山慌亂地拍打,碰到了女人胸前一團堅挺的柔軟的東西,手又連忙抽回,"對不起,對不起,我想辦法修補。"高山不停地道歉,這時他才看清這個女人的臉,面頰蒼白,眼睛細長而媚氣,厚厚的嘴唇抹著大紅的唇膏,紫色的鏤空長裙,胸口上燒個洞。但是她在搞藝術的人的眼里是性感的,是迷人的。這個被冒犯女人什么也沒說,淡淡地留了一句:"這條裙子是朋友生前從杭州買回來送我的,你修補不了的。"她沒有回頭,姍姍地奔向了大廳,消失在夜色中。
高山呆住了,仿佛回到了杭州,仿佛又看到了小小,瘦弱的身軀一點一點被水淹沒,曾經聽小小說起過要買條裙子送給好朋友的。難道她是小小的朋友,回憶漫漫散開……
那年高山在某大學做美術指導員,和妻子異地,就偷偷地和一個叫小小的大學生戀愛了,小小特別純情,把她的初夜給了他。有一天,小小告訴他,她懷孕了,那時,小小已經大三。他嚇壞了,給了小小一些錢要她打掉,更害怕妻子知道后會影響他的前程,因為他馬上就要外調了。小小不肯打掉,眼里噙著淚水問他愛不愛她,他告訴她,太危險,不會再愛她。她總是糾纏他,他就四處躲藏。
直到一天晚上,小小終于逮到了他,約他在青湖見面,愛與不愛做個了斷。他遲遲沒現身,在暗中注視著她。小小不停地看表,不停地問路人,'請問,現在幾點了?'最后她絕望了,一步步向湖心走去,直至淹沒,他卻沒上前阻止她。
幾天后,小小的尸體被打撈上來,一尸兩命。后來聽人說,那個湖到了晚上總是能碰到一個女人逢人便說,請問,現在幾點了?后來他調離了杭州。心卻一直難安!
高山的電話響了,"高山嗎,我的衣服破了,是不是得賠我一件啊?"高山聽出了是那天宴會的那個女人,眼前馬上閃現她那厚厚的唇。"好啊,你在哪里?我去找你,一起去買。"那個女人上了高山的車,車直接駛向羅斯福商場。交談中,高山知道她叫小雪,是小小的朋友。小雪告訴高山,小小是她唯一最親的的朋友。那天小小告訴小雪,你答應見她,小小那天高興得像個孩子,誰知道竟成了永別,小雪的眼睛濕潤了。小雪還說,當時她恨我,一定要給小小報仇,但是自從見了我以后就改變主意了,她說不是你的錯,是小小太不自量力了。高山看了看小雪,想知道這句話的可信度。小雪側頭瞄一眼高山,這一瞄差點兒沒把高山的魂勾走。沉默一會兒,小雪說:"高山,去喝杯酒怎么樣?"
"去哪里?"高山問,
"十里桃花酒吧吧。"看樣子小雪很熟。
到了酒吧,小雪要了瓶XO,他們一起喝了起來,接著又啟了第二瓶,酒是歡場里的蒙汗藥,一個人太清醒就沒刅法說很惡心的話,做丑陋的事。兩人踉踉蹌蹌互相攙扶著,來到酒吧的包房里,小雪一下子被高山撲倒在床上,小雪在高山的身下反抗著,越反抗高山就越想征服她,正在高山越來越接近極樂的巔峰時,耳畔驚現幽冷的聲音:"請問,現在幾點了?"高山的注意力渙散了,馬上變得癱軟,無力地倒在小雪的身上。小雪鄙夷推開高山穿好衣服走了出去。
第二天,小雪寄給了高山妻子一個錄音筆。高山的故事,她一定要高山付出代價,她用她的身體替小小報了仇,雖說是不等的交換,但是為了小小值了!
后來小雪去哪了?沒人知道……